2016年2月的最后一天,位于上海浦东的惠灵顿双语幼儿中心开幕,它所在的前滩国际商务区是浦东发展规划中的重要一环,正处在建设期,周围集聚着大量的建筑工地,在两个路口外,就有数台起重机器在工地作业,巨大的土方车载着沙土往来于公路上。这里的地理位置远离嘈杂市中心,视野开阔,就连马路的命名也不像上海内环的路名一样富有深意。总之,是一个新兴商业开发区该有的样子。
幼儿中心背后的创办者,是本地的上海陆家嘴集团和来自英国的惠灵顿公学(Wellington College)。后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维多利亚时代,它的校名来自那位在滑铁卢打败拿破仑的军事家惠灵顿公爵(1st Duke of Wellington)。
在中国,十来岁就出国的“小留学生”群体人数逐渐增加,英联邦国家在这些学员输入国中占据了重要的比例。但并不是每位父母都乐意子女前往遥远国度接受陌生化的教育,对此,国外的教育从业者提供了一个折衷的选择,让孩子在本国进入与海外名校的加盟学校就学。除了惠灵顿公学,人们熟知的哈罗公学(Harrow School)在北京和曼谷也各有一所分校。
早在四年前,惠灵顿在天津开办第一所在华国际学校时,英国王室的安德鲁王子参与了开幕仪式。它目前在全球拥有7家教育机构,其中3个在中国。
此次新开办的幼儿中心宣称将“融汇中英教育理念”,不过他们借以吸引中国家长的法宝无疑是英国早期基础教育体系大纲(Early Years Foundation Stage,简称“EYFS”)。
据惠灵顿幼儿中心的负责人何文莎(Vanessa Szucs-Hussain)介绍说,在惠灵顿的学童,他们会接受以EYFS为蓝本、针对不同年龄和阶段的设计课程。这些课程将通过室内和室外不同的教学场所呈现给孩子。幼儿中心分为角色扮演区、图书室和阅读区、音乐室、感官功能室、室内游戏和探究区,室外还有蔬果园、音乐广场、游戏区、戏沙和戏水区。
幼儿中心的建筑设备与教学用具大多从欧洲进口。并且,对于中国目前流行的以教授汉字、加减乘除、钢琴、珠心算、幼儿英语、唐宋诗词为主的课程,何文莎表示惠灵顿一概不教。而英式教育中常见的陪伴孩子一起阅读书籍,组织体验其他文化的长途旅行,训练学童的独立、个性、逻辑与判断能力,则是惠灵顿公学能够提供的服务优势。
在这样的幼儿中心接受教育需要花费多少钱?何文莎给出了两个价格,如果你的孩子需要15点30分放学,那么花费是每年18万元人民币,如果将放学时间延迟至17点30分,则是每年20万元。这些费用并不包括校车费用。
这价格与顶级的英式公学学费相差无几,受欢迎的私立英国学校每年学费通常在2万英镑(约18万人民币)以上。对于一群3到5岁孩子的父母,巨额花费将是个考验。
但惠灵顿的官方人员很快打消了我的顾虑,她介绍到入园咨询时的火爆场景时回忆,有一位特意从外地赶来的家长,直截了当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想听关于幼儿中心的宣讲活动,只想立即为自己的孩子交钱报名。
上海惠灵顿国际学校小学部的学生们正在合唱
去年,BBC关于中式教育的纪录片《我们的孩子够坚强吗》赢得了很大的关注,并再次把中英教育的比较搬上台面。尽管最终在纪录片中,中国教师班级的平均分数会高出英国教师班级10分,但这很难动摇有能力送子女接受国外教育的中国家长的信念。他们不少人就是从中式教育中走出来的,深知其应付考试时的威力,同时也明白它其他方面的缺陷。
进入幼儿中心,往往只是这些孩子走向小留学生的第一步。很难相信有家庭在花费了超过60万人民币接受早期英式教育后会让子女重新回归中国传统教学轨迹。《金融时报》很早就发现,那些对本国教育不满的家长们,不论来自德国、韩国还是中国,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英国人而不是其它外国人一起接受教育。
何文莎对于惠灵顿能否满足中国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态非常自信,她直言英式早期教育的特征就是把握儿童成长的“黄金期”。对有意于让子女自小接触双语教育的家长而言,幼儿中心里不同肤色的幼儿身穿鲜艳优雅的学校制服用英文齐唱儿歌Brother John的场面,也许的确动人。
2008年的时候,美国新罕布什尔州菲利普斯学院(Phillips Academy)的招生负责人迈克尔·格雷(Michael Gary)曾向媒体总结他接触过的那些望子成龙的亚洲国家家长们的思想:“到了埃克塞特(学院所在地),不上哈佛毋宁死。”时过境迁,中国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愿有增无减,对下一代的双语培育已经提早到3岁来临。